坦白说本来看到“与初恋重逢”这样的主轴,并没有让我对《福秀回来了》产生太多兴趣──可是详细查资料之后发现,这还涉及了一些校园问题、加上“27岁高中生”这个设定,让我觉得挺感兴趣的。其实把故事舞台设定在校园的戏剧不会少,可是绝大多数的戏剧还是强调比较青春、热血沸腾面向的描绘,还有那种学生时代纯纯恋爱的风格,无疑这真的是蛮历久弥新的题材,但总是会让人看完之后觉得没那么有新鲜感;而我觉得,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观众其实都已经知道,真实的校园生活绝对不是都这么美好,有很多压力,可能来自升学、可能来自人际关系等等,当然还有比较现实的一些部分,这些都是过往会隐藏在青春校园剧背后的“真相”。
不过近几年其实也已经可以看到比较把触角延伸到其他面向的影剧作品,像是《翻墙的记忆》或者是公视《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等等。在韩剧部分,《福秀回来了》倒是我第一部关注到相关议题的作品。
《福秀回来了》的前四集,以过去与现在交错的方式,铺陈了福秀为什么会回到雪松高中复学一事,虽然是过去与现在两条叙事线的并行,但是其实可以发现整体剪接上很流畅,也都有一种“断在刚好点”的部分。而我自己觉得格外有趣的设计是两人的“反差”。像是第一集刚开始,以“婚礼”这个接点,描写了姜福秀的荒谬“抢婚”(尔后发现是个生意)、以及宋秀贞低声下气拜托校长让自己转正的姿态,可是当跳回两人的高中时代时,却发现当年在学校内,两人分别是“最后一名”跟“第一名”,其实某种程度上,有一种不胜唏嘘的感觉。
因为一直以来稳坐全校第一名的宋秀贞,后来的人生真的有比较好吗?透过宋秀贞这个角色的过去跟现在,本身就是让人思考的。
要怎么用世俗的定义去看待成功呢?其实,人活着活着,都是越来越茫然的。第二集有一个让我蛮印象深刻的片段,是当福秀问秀贞拥有什么梦想时,秀贞是答不上来的──那么,她一直以来是为了追求甚么而努力呢?其实我觉得这部分是有点讽刺的。而虽然是因为姜福秀的鼓励之下,让“当老师”成为了秀贞的目标,可是在现实被摧残的情况之下,那些负面的、幽微的想法,却也让她不免反思,自己真的有资格当“宋秀贞老师”吗?而与此同时,看到那些正职老师欺负约聘教师的模样,是否也让人觉得“为人师表”理应作为楷模的人,说实在的相当让人作呕?
另外还有一段让我很印象深刻,就是当吴永民在桥上扬言要自杀时,宋秀贞尽管想说一些安慰、或者是鼓舞的话,可是反思自己的现况,却又有点语塞地说不出来。是啊,其实我们都太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像是背诵一般的牢牢记着,但其实很多说来自己都是会汗颜的吧。
这样的她,又该如何教学生呢?
那一场看似要救学生、可是却又似乎想要一起自杀的戏码中,后来的失足落水、福秀拯救,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是一个“重生”的象征,因为对宋秀贞来说,她快要忘记的那个高中时的自己,有点骄傲、充满成就感的自己,或许是需要姜福秀唤醒的,这场戏除了英雄救美、加上戏剧性的重逢之外,我觉得会有一层涵义在此。
不过我觉得,从他看到落水的人是宋秀贞、甚至后来在医院听到她遭遇的事情时,尽管当年对她有很多怨怼、甚至是恨,可是都会不自觉地化为感慨──当年那么优秀的妳,未来我相信一定可以在妳想要的领域发光发热的妳,怎么会过成这个样子?
或许是因为对比之下,前两集的高中时光,就显得充满着青涩与纯真吧!那总是像是带有滤镜般的粉色调,对比后来好像有点要走复仇路线的戏剧调性,又是一个很精采的明显对比。当时的姜福秀或许就是被这样“双重人格”的宋秀贞吸引,并且因为老师的分组,让两人越走越近、甚至也让姜福秀意外的开始“用功”。对当时的姜福秀来说,宋秀贞这种既温驯却又有一点叛逆、帅气的性格,正是最吸引他之处;可是后来的她,好像只能越来越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样子隐藏起来──被社会训练的只得温驯的她,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会帮她找那个金明浩?或许某种程度上,毕竟是喜欢过的人哪,看着风光不再的她,难免还是有些感慨。当然,我想观众看到宋秀贞的前后对比、再看看那些期待着透过“差别待遇”的分班教育,汲汲营营追求成绩的孩子们,也都会有一种感慨情绪涌上来的──或许我们都曾经也是其中之一。
说到戏剧性的重逢,这个由吴世浩专程安排的重逢方式,想必让姜福秀心里有底──当年的关键人物,都像注定般地回到了雪松高中,不,其实说是注定般好像也不然,因为福秀的复学提案,其实是由吴世浩亲自提出的,这其实也是一个很富悬念的设计,也是我很好奇的主因。因为如果按照目前有露出的部分,当年造成福秀退学的事件,理应是福秀被诬陷了,那么吴世浩又为甚么千方百计地让福秀回来?而当年的事件,尽管“结果”好像让观众有迹可循,但是福秀一句“那是我女朋友”,也不难猜想在顶楼的意外(或者故意?),是跟宋秀贞有关系的。
而在宋秀贞跟吴世浩在咖啡厅的那场戏,从反应看来,我想宋秀贞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吧?才会在不知不觉,成为那个害了福秀的帮凶。
PS:看过《我的ID是江南美人》,真的挺不习惯郭东延这种有点阴沉的样子!
意外听见了宋秀贞跟吴世浩的对话,其实对姜福秀来说,是再一次的背叛感涌升──很多事情,虽然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只要轻轻触碰,还是会让当年的情绪再次排山倒海而来,因为那些疑惑、爱与恨,都只是很强硬地被关进抽屉里而已,始终没有消失,更遑论吴世浩、宋秀贞跟雪松高中,可以说是同时间内,用力地打开那个久未开启的抽屉。第四集末的姜福秀,俨然就是一个“复仇者”,让我很印象深刻的是眼神,有愤怒、有悲伤、有不甘心,或许还有一点点想要找到某些答案的欲望也说不定。
总之,福秀回来了,以27岁的年纪回到高中就读,也可以想象对于目前看起来设定很升学主义导向的私立雪松高中,会是一个很大的震撼弹。
如果从教育的角度来思量,福秀“回来了”这件事情,无疑是对升学体制的一大冲击──这部分我觉得,对于宋秀贞目前在自身处境跟教学上的瓶颈来说,应该也会是一个很大的突破点,会让她去反思教育的目的跟意义;而另外,我觉得也是点出了教育体制的一些现实面,例如福秀复学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事。说真的,教育好像被想得太过崇高的事情,但时至今日,像是秀贞跟福秀的班导师那样有热诚又关心学生的又有多少呢?其实我觉得在这部戏里很大胆的点出教育乱象、甚至是那些老师的所作所为,都是让人觉得格外有感的现实。
尽管是以爱情剧为主轴,但我还是很期待它可以更勇敢地去点出一些教育的现况,也许是透过像吴永民的这样一个案子、也可能是透过揭露福秀等人过去的事件,总而言之,其实看了前四集之后,我自己是还蛮期待《福秀回来了》后续的!只希望后面不要沦为一般的爱情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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